谢畦

杂食,最近主更《失败》。防走失,戳“目录”。增添了“个人说明”,关注前欢迎自行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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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数以百计的
贝壳中间,我寻找
我那枚贝壳似的纽扣

【莫包】踽踽荒村客(上)

有小天使问我更文频率的问题……是这样的,我一更文,大家就知道我考试了。<sad story>

冷cp+三大警告

好久没写莫包了……手感更差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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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哎,那位要来四荒了。”

“哪位?”

“还能是哪位?你傻啊。”

“不会吧,他不是已经很久都没出来走动了嘛。”

“嘘——我也是听人说的,说是在天桥底下看见他盯着集合标志好一会儿,扭头就走了。”

“盯着好一会儿?然后就说是那位?这逻辑和兴欣的包子学的吧。”“哈哈哈哈扯吧你!”

A.

冬天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地压下来,霰与雪挤在灰重的云里。行人戴着帽子,匆匆向前走着,妄图逃离黏稠的渗入骨髓的寒冷。老乞丐伸出冻得青紫绽裂的手,攥紧了坑坑洼洼的不锈钢碗。

莫凡学着别人的样子,拉紧了领口拉链,戴上耳罩,系上围巾,悄悄混入人群中。人群是最好的屏障,混在人流之中有几个小扒手,大胆地摸上来,拽走了好几位行人的钱包,行人全不觉察,依旧低着头向前走着。老乞丐走到他们面前,颤着手抖着碗向被窃的人乞求给点零钱。

莫凡一顿。他侧目望向那老乞丐,正遇上对方浑浊的眼睛投来的一瞥。老乞丐弯下大拇指,冲他举起了四根指头。

有几人摇着头,绕过去匆匆走了。也有人停了下来,把手伸向包中,惊讶地发现钱包不见了,焦急慌乱中一扭头,发现钱包就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念着“幸好幸好”数出了几枚硬币,老乞丐感恩戴德地接了。

此时莫凡已经走远了。手揣在兜中,把玩着已经捂热的四个硬币。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他的规矩,帮人拿回了钱包,他总要扣下一个硬币。

他本来不打算出手的。

因为他是逃出来的。

B.

莫凡先生座右:

日前获悉先生将临四荒,忆及三年前家兄曾接謦欬,每恨未得畅领教益,更闻先生道艺精进犹胜往昔,不揣冒昧,欲邀先生至寒舍,茶书之余,愿领先生论武高见,至恳至盼。耑此敬候

道绥

张新杰拜上

腊月廿一

* * *

你要去四荒?顺道来看看我们呗。

包荣兴

腊月廿三

又及,我们没有空房间了,你要是来了只能和随便哪个合住一下了。

* * *

张新杰先生道席:

顷诵教言,欣感交荡,回环再四,感佩莫宣。然以愚往四荒之日短,无拜领教诲之法,幸得垂爱,感激涕下,遗恨难书。况愚嗜逞勇狠斗,未成一技,屡承青睐,益形赧颜。举业既废,即事垦荒,志于山川,忘怀故旧,始入“山川”堂,全无与人争斗之意。拜谢先生邀约,抱憾却意,痴望恕罪。草复不恭,肃候

艺进

莫凡拜上

蜡月廿四

* * *

好。

莫凡

蜡月廿四

* * *

A.

莫凡走到深绿色的铁门前,按响了门铃。

他和包子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如今好容易从对拾荒者围截追杀中逃出来,又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一场鸿门宴。

他就是莫名其妙地持着一种直觉,直觉包子不会——也大概没那个脑子——设计害他。

“等等,马上就来!”开门的是个女人,没怎么上妆,只涂了点口红,淡得让人不禁猜测是无意间蹭上去的,头发也披散着,眯起眼睛问,“找谁?”

“找我找我!”包子从里屋跑出来,抢在莫凡前嚷道,拖鞋只穿了一只,还有一只拿在手上挥着。

莫凡将眼光跨过那被他称作“老板娘”的人的肩膀,落在包子身上,冲他微微点了下头。包子眉开眼笑地一把拉了他进去,抬手就是一拳砸过去,又虚虚地卸了力:“好小子,好久不见人啊!”拽着他朝里屋去,“来,老大说他想见你。”

莫凡知道包子口中的“老大”大约就是那惯惹起腥风血雨、跳出了嘉世又建立了兴欣、搅得江湖不得安宁的叶修了。叶修有冲他发过请帖,他没理,便再没下文了。还是包子给他发晚餐的照片时,提了句现在在兴欣,他才记起这事。

叶修坐在电脑前,夹了根烟,没点上,只是捏着。包子把莫凡按到沙发上:“老大,这是莫凡。”又自己把鞋子一踢,爬到沙发背上盘腿坐了。

莫凡撩起眼皮斜乜他一眼,莫名地为了这“犯人带到了”的口吻有些不舒服。

叶修嗤地一笑,包子自己似乎也觉得有点古怪,抓抓头发,改口道:“莫凡,这是老大。”

莫凡在心里扶额,叶修则根本没掩饰地倒在椅背上,捂着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好了,包子去外边吧。”叶修站起来撑个懒腰,侧头和包子说。

包子抓紧沙发背(顺便抓紧了莫凡肩上的一小块布料,莫凡动了动肩,没甩掉便作罢了),盯着他的老大:“你们要谈什么?”

“机密。”叶修竖起食指压在嘴唇上,冲包子笑道,“出去吧,一会儿要是莫凡不答应,你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A.

莫凡走在街上,漫不经心地打量着攀着枯萎的牵牛藤的黑漆铁栏杆后的一排排红墙房,路灯在这冷寂的冬夜流泻出含着一丝暖意的光,却终究无法抵过朔风肆虐带来的刀剐冻骨的寒冷。那高高在上的灯,怎么可能愿意帮孤单前行、咬着牙根却逃不开由寒冷带来的疼痛的、战栗的冬日行人呢?

此前当他坐在暖和的室内时,叶修支开包子后,坐下来:“有兴趣接一单吗?高风险高回报。”

“不接活了。”

“我知道,我知道。”叶修看着他,“但是你并没有撤掉自己的拾荒者执照,不是吗?”

他指的是比较有名的拾荒者带的特殊记号。所谓拾荒者执照,不过是个比较能上台面的说法而已。

拾荒者在私下里也分帮派,但毕竟不是好放在日光下讨论的事,他们从不明说,只在眉梢文一个极小的标识,既方便“相互照拂”,也方便“承担责任”。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倒霉的江湖人,为了天生带的眉端痣而横生祸端。

莫凡挑了挑眉,眉角干净:“没有执照。”

叶修不满:“我又不瞎。高手兄,在你耳垂上呢。”

莫凡低下头思索一阵,耳垂上小小的“莫”字,朱色隶书,正庄简拙,再抬眼:“什么活?”

于是他现在就在这泥泞的小路上,绕着上林苑快步走着。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乎是跑起来的,随后他肩上就坠了个沉沉的手臂,又有身体挟裹着暖意直接靠了上来,耳边是还带着喘的埋怨:“走这么快,差点就追不上了。”又问:“老大找你干什么?”

他扭过头,就看见包子眉眼弯弯,问话时口鼻一同冒出蒸腾旋转的白汽,在灯光下仿若飘飞的金色云雾。

“没什么。”他又将头扭开。

“嘁——不说算了,当谁求你啊!”包子不屑。两人走了一阵,包子歪挂在莫凡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介绍路边的小吃店,时不时和路人打个招呼。饭店内灯火通明,玻璃窗内糊着厚厚的雾气,掩盖了店内忙碌的身影与疲惫艰辛的生活。莫凡任包子乱说,一路下来听了不下十二个包子馒头油条馄饨成精的故事。

散扯半晌,又问一遍,“喂……老大让你做什么?”起句时略带迟疑,问出后倒痛快了,也不避莫凡探究的眼神,笑嘻嘻地看着他领子上的线绒被自己呼出的气镶上银边。

莫凡抿着嘴角,顿了下,才答道:“接了个活。不能说。”

“哦——”包子懒洋洋地拖长音,“你这就要走啦?”

莫凡摇摇头,不说话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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