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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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数以百计的
贝壳中间,我寻找
我那枚贝壳似的纽扣

【叶蓝】正月初五的兴欣网吧

关键词是“红包”来着,但我好像跑题了……祝大家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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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要回家吗?”陈果问。

“是这样的。”叶修说,“世邀赛赢了之后,我家老头特别喜欢我,有点架不住。”

“是吗?”陈果狐疑地看了眼趴在电脑前的叶修。

半个小时前,她吃完饭,正准备收拾收拾,和苏沐橙一起出去逛个街,西装革履的叶修就出现在了网吧门口。陈果恍惚了一下,好像哪年叶秋也是这架势来的?

苏沐橙开心地问:“被赶出来了?”

“怎么会。”叶修说,“累死人了,拽着我又是换衣服又是走亲友,恨不得有影分身。”

“叶秋呢?”苏沐橙问。

“这儿。”叶修指了指椅背上的外套,“他的衣服。”

陈果无语,敢情又是离家出走啊。“那他人呢?”她问。

“睡午觉呢。”叶修说,顺便看了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哎呦,快醒了。走吧,办年货去。”

“今天初五了。”陈果面无表情地提醒他,“年货早就买完了好吗?”

说到这儿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初五亲戚都快走完了,叶修没道理因为这个跑到网吧来。看叶修这架势,准备晚上就泡在网吧里,熬夜做荣耀的春节活动了。可是哪有平时都呆在家里,偏偏过年不和亲人在一起的道理啊?家里又不是没电脑。

她越想越蹊跷,正准备问时被扯了袖子。她看过去,苏沐橙朝她笑着眨眨眼,做了个“嘘”的手势。

陈果随便找了个借口,把苏沐橙拉到走廊里,问:“怎么回事啊?”

“他是真的怕了。”苏沐橙笑道,“你肯定没注意,他把QQ头像改成了‘哭’。”

“啊?”陈果傻眼。原来那个“笑”就是胡乱写的,又像笑又像哭,这回继续换了个随便写的,谁能注意到啊!

陈果佩服道:“你眼力真好……”

“我写的!”苏沐橙很自豪。

“那也不用这个时候跑出来吧?”

“你不知道,叶老爷子刚好是明天的生日,今天要招待客人,在家应该就没空做任务了。”苏沐橙说,“他以前和我描述过那个场面,太恐怖了。今年他爸见亲戚专门把他带上,所有人都知道有这个人了,肯定针对他。”

“任务哪有他爸的生日重要?”陈果很不赞同。

“最晚明天早上,他肯定又回去了。”苏沐橙笑道,“春节啊,你看见他不开心吗?”

“还行吧。”陈果说,“好像瘦了点。”

就在此时叶修在前台喊:“老板,客人来了!”

“谁啊?”陈果出来一看,两个叶修面对面站着,“哦,叶秋啊,你坐你坐!”

叶秋对着叶修没好脸色,面对陈果还是很温和的,道了谢就坐下来了。

“你想怎么办?”叶秋问。

“什么话啊,该怎么办怎么办呗。”叶修说,“咦,你穿的这是我的衣服吧?”

叶秋咬牙切齿地说:“那是因为你把我的衣服穿走了!”

“你有整个衣柜的衣服呢,一套而已,不要那么小气。”叶修说。

陈果发誓叶秋下一秒就要起身揍叶修了,她紧张地轻声问苏沐橙:“为什么放着一衣柜的衣服还要穿叶修的啊?”

苏沐橙很好地理解了她的关注点:“因为不想洗衣服吧。”

“看看,多丢脸。”叶修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喜欢洗衣服了。”

叶秋恶狠狠地冷哼一声,又把话题绕回去:“你今天不回去了?”

“大概吧……”叶修说,难得有些犹豫。

“明天回吧?”

“嗯。”

“那好吧。”叶秋说,“陈老板,不好意思,那个沙发现在还在吗?”

陈果正在一旁看戏,突然间被点了名:“啊?客厅那个是吗?在,还在的!”

“可能要叨扰一晚了。”叶秋说,“方便吗?”

“你添什么乱?”叶修斥道,“回家招待客人去。”

“留下来啊!”苏沐橙笑嘻嘻地说,“荣耀来吗?我们开黑啊。”她指了指四周,“我、果果、叶修和你,柔柔应该也在线,刚好五人队,豪华阵容带你升级!”

陈果看了眼叶修,叶修转回头盯着屏幕没说话,看起来是默认了。叶秋对荣耀没什么兴趣,但也没表示反对。

于是她也笑起来:“来,拿个账号卡。”她领着叶秋去放账号卡的抽屉,途中路过了网吧的圣诞树,叶秋打量了那棵树好几眼,陈果解释道:“圣诞树,圣诞节摆门口的,搬进来后嫌麻烦就一直没收……”

叶秋笑了:“这就是令尊做的那棵树吧?他回来提到过。”

陈果一怔,倒是没想到这件事叶修记得,还和他家人说过。

她看着那棵铁丝树,说:“对。”

“叔叔好。”叶秋向圣诞树行了个礼,“谢谢您女儿对我哥哥的照顾。给您拜年了!”

陈果正有些哭笑不得又有点感动,就听叶修说:“老板你别被他骗了,在讨红包呢。”回头就见到叶修趿拉着晃过来了,看见他们还打个招呼:“上厕所。”说着就又晃走了。

“应该的应该的。春节嘛,红包也是春节的一部分啊。”陈果跑到自己房间里摸了个红包出来,“来,春节快乐。”

“哈哈,谢谢老板娘。”叶秋也不客气,收下后又朝着厕所比划一下,“他有吗?”

“没呢。”陈果一愣,难道这是双生兄弟的把戏,互相帮对方要红包?

“那太好了!”叶秋很高兴地把红包藏到衣服内兜里了。

陈果:“……”

等拿完账号卡给叶秋登进去,叶修还没回来。陈果和苏沐橙一左一右围观叶秋顶着“悟道君”的名字熟悉操作,在野外一会儿前进一会儿后退,时不时还突然翻滚一下。

“有人在和我说话。”叶秋突然摘了耳机说,“怎么回事?”

“哎?”苏沐橙手速飞快地把耳机线拔了改声音外放,就听里面的人传了半句话出来:“……不是说在家不能上线的吗?”

“喊叶修?”叶秋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开麦回答,“他上厕所去了。”

“啊?”来人显得非常茫然,短短一个音节同时暴露出了尴尬和疑惑,听得陈果几乎要可怜对面了。她知道为什么对方会那么惊讶——叶秋和叶修的声音几乎是一样的,甚至咬字习惯都差不多,明显区别的只有语气而已,在游戏里两人听起来估计根本没差。

“谁啊?”苏沐橙凑上去看了眼,笑了,“他啊。”

“谁?”陈果也好奇地看了眼,“哦,他啊。”

“说谁呢?”叶修问,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兴致盎然地站在他们背后。

“蓝雨的蓝桥春雪,我们回来时接机的那个。”苏沐橙说,“好巧啊。”

“那是挺巧的。”叶修若有所思地说,走回了自己的位子。

苏沐橙跟着他:“组队吧?你开君莫笑还是换个号?”

“君莫笑吧。”叶修说。

很快三人就和悟道君集合了,唐柔一直没有上线,他们也不强求,就四个人组了队。君莫笑的装扮实在太有特色,几人一起行动时不断有人在边上说:“看,君莫笑!”“天啊,叶神吗?”“沐雨橙风!我死了!”

叶秋实在忍不住了:“他们在说你吗?”

“是啊。”叶修很淡定,“虽然有两个姓叶的,但叶神指的是我。”

叶秋面皮一抽:“还有人喊我叶总呢。”

“真厉害。”叶修说。

叶秋正想说什么,突然被游戏里前面的人影引开了注意力:“哎?是不是又是他?”

前方的剑客背对着他们走着,陈果看他方向是去找一个店里的npc交春节任务。他头上顶着自己的名字,蓝桥春雪。

“小蓝!”叶修喊,但游戏里主城喜庆的音乐就没断过,那个剑客一点反应都没有地继续向前走,想来是没有听见。

“蓝河!”叶修锲而不舍地喊道,“许博远!”

这回听见了,剑客把视角转了过来,在君莫笑和悟道君之间犹豫地晃了晃,选了个折中的角度打招呼:“春节快乐啊。”

“同乐。”叶修说,晃了晃君莫笑手中的伞,“这儿,管悟道君的是叶秋。”

“你好你好。”蓝桥春雪忙向悟道君打招呼。

“你好。”叶秋说,“你知道我?”

陈果这才恍然自己刚刚觉得奇怪的地方在哪儿。一直以来,对外都说叶秋和叶修是一个人的两个名字,也就她们这些比较亲近的才知道这是双生兄弟,没道理街上偶遇一个蓝溪阁的人也知道这么大秘密啊。

“啊,叶修提过。”蓝桥春雪听起来很尴尬。

叶修在边上说:“他就是许博远。”

“哦!”叶秋恍然大悟,“久仰久仰。”

陈果:“……”这对话听起来怪怪的。

叶修可没空管陈果的心理活动,正在问蓝桥春雪:“组队吗?刚好差一人。”

“不了吧,任务呢。”蓝桥春雪说。

“任务不急,可以放放。”叶修说,“入队吧,帮个忙。”

蓝桥春雪犹豫了一下,叶修又说:“给你发红包。”

“说好了啊!”蓝桥春雪加入了队伍。

“嗯。”

苏沐橙问:“我有没有红包啊?”

“有啊。”叶修说,真从口袋里掏了一个出来递过去,“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谢谢谢谢,新春快乐。”苏沐橙接过去,“哇!好多!”

陈果探头看了看,一沓子商场满两百减五十的代金券……苏沐橙倒是毫不在意,十分满足地在那儿数张数,笑得眉眼弯弯的。陈果鄙视地看了眼叶修,也推了个红包到她桌子上:“来,沐沐,这个也是你的。”

“果果真好!”苏沐橙更开心了。

叶秋摸了摸自己的内兜,把陈果原本给他的拿出来了:“还有一份。”

蓝桥春雪在游戏里说:“你们这样让我很难办啊。”

“没事。”叶修说,“你还年轻,不用派红包。”

“你什么意思。”陈果龇牙。

“老板事业有成。”叶修说。

悟道君这号原本就是满级的,也没什么好带着练级的,几个人一起给悟道君买了点装备武装起来后,干脆就组队做春节任务。这次的活动是个收集任务,从哪儿开始都可以,把东西找齐就可以去找npc领奖励。组队可能会找得慢些,但是可以领团队奖品,算下来和个人跑任务收益差不多。

“我又找到一个!”叶秋说,“集齐了能换什么啊?”

“给红包,能开出什么看人品了。”苏沐橙说。

“哈哈,那我肯定没问题。”叶秋信心满满,扭头问叶修,“说到这个,你还没给我红包呢?”

“要什么红包,我们一样大。”叶修说。

“你是我哥!”叶秋说。

“这时候知道我是你哥了。”叶修说,“说声春节快乐给你。”

“春节快乐。”

“好,谢谢,你也快乐。”叶修说,“沐橙,把券分他一张。回头让他给你逛街拎包去。”

叶秋乐呵呵地抽了张代金券出来。

“我的不会也是代金券吧?”蓝桥春雪说。

“那哪能。”叶修说。

蓝桥春雪眼疾手快地从草丛里扒出来一个中国结:“你还是先给我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无亲无故,凭什么要给你红包啊?”叶修说,“也不占你便宜,叫声哥就给你。”

蓝桥春雪静了一下,就在大家以为这页接过去时开了麦:“叶哥春节快乐!”

“他好实诚啊。”叶秋惊叹。

“信他?”叶修不屑,“许博远同志你认真点好吗,这有俩叶哥呢。”

“春节快乐。”叶秋心情很好,“我给你的红包让叶修发过去。”

陈果在讨论开始时就起身回房去临时包了个红包,现在刚好回来得意地放到叶修桌上:“拿去!”

“谢谢老板。”叶修不动声色地接过来,飞快地关了一个聊天框。

“跟谁聊天呢?”陈果随口问了句,回到自己位子上了。

蓝桥春雪在游戏里接话:“和我……”

“给你转账了?”叶秋问。

“没……”蓝桥春雪说,“他在试图让我喊叶修哥。”

“不要让他成功!”叶秋说。

“我尽力。”蓝桥春雪说。

叶修摇摇头,从蓝桥春雪眼皮下抢了个福囊走,还顺便把他身后刚刷新出来的鞭炮拿了。

蓝桥春雪那边传来卡拉卡拉的键盘敲击声,叶修提醒道:“有谁好像开了自由麦。”声音就消失了。

陈果坐在叶修边上,眼一斜就看见他的消息闪了起来。跳出来消息不出意外来自蓝桥春雪,陈果偏过头去不再看,却听叶修低笑了一声,听起来格外开心。

“怎么了?”她问。

“你过来看呗。”叶修说。陈果就凑过去看了眼,蓝桥春雪问君莫笑道:“你不觉得叶修哥这个称呼很恶心吗。”

陈果说:“他这么一说……是有点啊。”又看了眼叶修,“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居然真的在考虑。”叶修又笑一声,“还真是实诚人。”说着打开QQ从好友里拖出来一个对话框,发了个一块八四的红包过去。

“你还真发了?”蓝桥春雪说,“我靠,这么少!”

叶修不满:“我QQ就这么多钱好吗,全给你了。”

蓝桥春雪不说话了,过一阵叶修收到了一个红包,陈果瞪大眼睛看他拆出来一个八块八八。

“这么多!”叶修感叹,“有钱人啊!”

陈果看了眼自己放在叶修手边的红包,头一次怀疑自己可能在里面包了太多钱。

蓝桥春雪笑道:“还好还好。”又问,“你不是说在家没法上线吗?”

“所以现在在网吧啊。”叶修说。

“那叶老的生日……?”

叶修笑了:“记性不错啊,我跟叶秋明天早上回去。”

“哦。”蓝桥春雪说,过了一会又说,“我初七可能要去B市。”

叶秋刚好走到两人附近,听到了:“那敢情好,让叶修陪你逛逛吧,别在家讨人嫌了。”

“那要不我明天也不回去讨人嫌了?”叶修提议道。

“你敢!”

蓝桥春雪也说:“叶老寿辰,你不回去不好吧。”

“好吧,你们都孝顺。”叶修说。

叶秋不习惯熬夜,再加上两人明天清晨要赶飞机回B市,需要早起,今晚就早早地下线睡觉去了。

“他能睡得着?”陈果指着叶修背影惊讶地问。

苏沐橙笑了笑:“退役了……作息规律了不少吧。”

“你呢?去睡吗?”陈果问。

苏沐橙晃了晃来自叶修的红包:“逛街去,你来吗?”

陈果说:“你等等,我去披个外套。”看了下屏幕,“任务不做了?”

“不做了。”苏沐橙说,“任务不急,可以放放。出去体验生活去。”

“你的生活是在大年初五深更半夜出去逛街?”陈果问。

“春节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嘛。”苏沐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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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笑下线后,许博远突然又收到了来自叶修的红包。

“刚刚那个是叶秋的,这才是我给你的。”叶修留言道。

许博远拆开,5.20元。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啊……许博远纠结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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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听说他在苏黎世感冒了,回来后天天拉着他晨跑。”

“哦?”

“边跑还边说,跑快点,腿抬高,步子迈起来!小点一条老狗都跑得比你快!”

“然后呢?”

“叶修说,小点比我年轻多了。老爸说,和狗比年纪,真好意思。然后叶修不说话了,老爸继续说,小点比你年轻,我比你老吧!我一个老人都跑得比你快。”

“嗯……”

“叶修说,你不觉得这句话和之前那句连在一起怪怪的吗?老爸气得不管他了,于是这个混账中午就偷了我的衣服跑到H市来了。”

“是借。”叶修淡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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